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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安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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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安睡

回府後的徐果依然覺得恍惚,她不太能理解為何呂子淑會問起這些,無論是話本,亦或是她的身份,每一項,若是她認了,便是威脅到呂野的大罪,而呂子淑是否又像大家想的那般不谙世事,抑或,只是藏著私心懂得掩藏罷了。

“公子,需要備晚膳嗎?”春意見她回屋後便不停的踱步,也一直未去打擾,只是如今已過申時,便決定多嘴問上一問。

“現在,幾時了?”

“公子,已經申時了。”

“那麽晚了,那,快些把晚膳端上來吧。”

春意疑惑的瞧她一眼,徐果見她那表情,便笑笑:“你不知這一日我花費的心力,比往常好幾日都要多的多,如今,我快餓死了。”

“那奴婢馬上去備晚膳。”

“好。”徐果坐到主位上,繼續思索著該怎麽處理如今的態勢,當務之急得聯系到呂野,她比自己要懂得更多,不似自己,如今便像個入了迷宮的盲人般,對如今的態勢毫無招架之力。

“公子,晚膳來了。”

徐果擡起頭:“好。”

飯後,春意走到徐果身前,將一個紅色的香囊放到徐果身前,徐果疑惑,春意尷尬的說,“剛準備晚膳的時候,宮裏的春曉派了人過來,應該是殿下想要給您的,但這香囊……”春意瞧著上頭的兩只鴛鴦,不禁紅了臉,再沒說話。

徐果輕皺眉頭,由於緊張,整個拳頭緊緊的捏著,“她這樣,不會暴露什麽嗎?”

春意忙解釋:“府裏都是自己人,而且給公子備膳的時候只有我一人,應是安全的。”

“那便好。”松了口氣,徐果將那香囊拿在手裏,輕輕的,沒有打開,只是看著外頭的圖案出神,那鴛鴦以自己的功底來說,已是極美,但若是與那些日日刺繡的女眷比,倒是要粗糙一些,徐果的手指輕輕撫過那雙鴛鴦,唇角便漾出笑意來,她擡頭:“春意,幫我去備水吧,我今日早些洗漱,明日還要入宮呢。”

“喏,奴婢馬上去。”

待洗漱完,春意也便去休息了,留下徐果一個人在房內,那香囊則還在那桌上放著,她走過去,提起那香囊,放到鼻尖聞聞,那是股青草香,呂野曾經和她說,自己希望往後的有一日,能成為曠野中最自由的那個人,那是個擡頭便能聞到青草香的地方,徐果回想那次遇刺,明明那種空曠的地方,又有植被,極易被暗算,呂野還是去了,大抵,對於呂野來說,那些對於受傷的恐懼,遠遠及不上她對曠野的渴望。

徐果又看了眼那鴛鴦,似是下定了決心,只見那鴛鴦的喙那邊有根小小的線頭,若是不註意,便會覺得是技藝粗糙罷了,但以徐果對呂野的了解,她是一個對自己要求極度嚴苛之人,若是她真心想辦成一件事,她是絕不會讓如此粗糙的物件送出去,所以,這粗糙便是有因。

隨著那線越來越長,已有大半只鴛鴦已被徐果無情的拆去,而裏頭的那張紙也露出了它的蹤跡,徐果將那紙拿出,輕輕的攤開,那是張白紙,沒有任何文字,徐果輕皺眉,暗想:“如今需要這般謹慎嗎?”

幸好她平時看的話本極多,各種奇門異術的玩意兒學了不少,她輕輕的將那紙放在蠟燭上烤著,慢慢的,她緊鎖的眉頭解開了,整張臉因為看到裏頭慢慢浮現的文字,有些莫名的激動。

文字前頭兩字便是:念卿。

那兩字是呂野親自寫的,徐果瞧得出那字跡,而且這字跡是她徐果獨有的,這是呂野的安排,也是兩人第一個秘密,呂野在府裏的日子,一直在努力練字,原本的寫字習慣已經根深蒂固,若是要練出另一個字體,必是需要花一份心力,呂野本身對文字的造詣便高,外加每日勤奮,便是硬生生的短短十幾日裏,練出另一種字體,雖是沒有平日那字好看,但徐果覺得,那是一個不一樣的呂野寫的字,那是自由的字跡,她很喜歡。

讓自己的心緒穩定一些,克制住自己高揚的唇角,徐果繼續往下看去,字跡有些淡,只得又輕輕的放置到那蠟燭上方,稍遠一些,小心翼翼的,字跡慢慢清晰:貳有疑,慎。

只有四個字。

徐果將那兩字輕輕的撕下,其餘的紙輕輕的放置到火上,點燃,那幾個字便在火焰中慢慢消失了,而後,將那兩字又塞回了鴛鴦的裏頭,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香囊上那一只多的鴛鴦,“呂野。”聲音很輕很輕,到自己都聽不清晰的地步,大抵是只有自己都不敢往外放的念頭,只能在這夜深人靜中,輕輕的咀嚼那一份相思。

徐果躺進被褥裏,輕輕的閉上眼,那個香囊則是陪著她,也入了那被褥,在她的肩頭,那青草香順著被褥的溫度,慢慢的散發開來,落到徐果的鼻尖,徐果聞一聞,眼角緊了緊,即便克制,還是有一絲淚滑落,她忽然有些害怕,原先的生活是呂野賦予的,如今的際遇也與呂野有著那般息息相關的關系。

可便是因為這原因,如今的自己,更像是呂野身邊,最危險的因素,隨時會給予呂野致命一擊,徐果是害怕的,害怕的難以入睡,可,明日她還得早起,還得面對宮內的如狼似虎,而呂野呢,她的每一日,都在一群虎狼中度過,即便是偶爾逃出幾日,都會遇到刺客這般的事,這便是呂野在過的日子。

徐果睜開眼,將那香囊又拿到眼前,輕輕的用唇觸碰,她有些後悔,若是自己也能懂一些女紅那該有多好,如今這一只多的鴛鴦和她心裏頭的兩個字,該如何掩藏?想到那,她莫名又有些想念呂野,那人便是那般厲害,能寫能畫,甚至還會女紅,這世上便沒有什麽事是她不會做的。

她便這般想著想著,那香囊落到了她臉上,她將殘存的意志提起來,將那香囊收入懷裏,緊緊的,而後,閉上了眼,來日方長,前路漫漫,但若是有那人在,大抵,還是能好好安睡的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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